跨越千年的“遣唐使之旅”(一)
2010-05-23 14:18:20| 分类: 如日东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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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唐使与如东”新探
□ 吴剑坤
在如东,当人们谈及如何打造“南黄海旅游胜地”这张名片时,不约而同地想到“圆仁”和“国清寺”。是的,如今,在扬州、连云港、台州、威海、荣成、五台山、西安等地都相继打出“遣唐使”牌、“圆仁”牌,在这方面大做文章,做大文章。然而,迄今,在通如地区,人们对当年日本遣唐使所知,也只停留在一个高僧——圆仁、一本名著——《入唐求法巡礼行记》的层面上。此外,所知甚微。笔者通过二十多年来的资料收集,特别是最近半年来的多方寻觅、挖掘和整理、研究发现:一千一百多年前如东人接待的那个日本第十三次遣唐使团是日本历史上派出的规模最大、阵容最强、挫折最多、历时最长、成果最丰、影响最深远的外交、文化使团。在日本派出遣唐使的260多年中间,一共只赐予五位入唐高僧以“大师”称号,而到过如东的就有两位;被命名为“入唐八家”的入唐高僧,到过如东的就有三位;入唐高僧被唐朝皇帝赐予紫袈裟的只有二人,其中之一到过如东。在文化艺术领域,许多人回国后多有建树。他们中有日本琵琶之祖,有日本古代最著名的作曲家,有日本针灸事业的开创者,等等。他们中的有些人还与唐朝著名诗人皮日休、陆龟蒙等结下深厚的友谊,留下一些不朽诗篇。甚至最早的中日棋王争霸战也与这批遣唐使有关。在此之前,日本第十一次遣唐使团曾在海陵登陆,回国时也在扬子江口的海陵候风两月,而当时如东恰恰位于扬州海陵县的江海之交处,此次唐皇派出的大使赵宝兴随日船赴日,不幸遇难。所有这些的背后,往往有着一段或动人、或离奇的往事。而这些史料在《行记》中未见记载,在报刊的文章中也鲜有提及。毫无疑问,这些史料对于我县的史学、文艺、宗教、教育各界,特别是对于旅游界和宣传新闻界的同志,多少会有一定的参考价值和借鉴作用。为此,特将所得资料整理成文,以期抛砖引玉。为便于有识者研究,文中不少地方尽可能引用原文,以保留史料的原貌,尽管有些地方读起来不太轻松,但也可以减省点篇幅。
一 劫波重重大洋路
中日虽是“一衣带水”的邻邦,可是在一千多年前的古代,这一衣带水是不易逾越的。那时造船和航海技术幼稚,对潮流、气象的研究尚很粗陋,远海航行得听大自然的摆布。虽是友好往来,却要冒极大的风险,需有不折不挠、勇于牺牲的精神才能成行,鉴真东渡,五次失败,途中死亡36人,280余人退出,最后仅24人抵达彼岸;唐太宗时赴日使节高表仁回来后心有余悸地说,旅途“自云路经地狱之门……甚可畏也”。圆仁参加的这第十三次,出发后也历经风险,死亡达一二百人。
在日本历史上,遣唐使船一般多从难波(现大阪)出发,航行到九州的大津浦(在福冈市)后再分南、北路。七世纪时,多取北路,由九州向朝鲜半岛沿西海岸北上,转向山东登州或江苏楚州登陆,这条航线较安全,但费时较长。八世纪,新罗灭百济、高丽后,日本、新罗关系紧张,北线受阻,加上造船技术有所进步,便开辟西渡至长江入海口附近的南线。从九州南下,利用一系列小岛,而后西航,横渡中国东海到扬州或者明州登陆,从而大大缩短了唐日海上交通的距离,遇顺风不用十天就可到达中国,称为大洋路,这条航线虽路短但风险大,遣唐使到中国口岸后,再取道洛阳去长安。753年,鉴真随第十次遣唐使赴日。回去时,其第三船于公元778年10月16日从扬州出发,23日就到日本,仅用8天时间,而不少中国商业船,顺风仅仅3天就可以到达日本。日本在13 次派遣中,有7次取南线的大洋路。位于长江口北岸的皋东(其时为唐廖家咀)之地也理所当然地成为遣唐使西渡的登陆之处之一。这也就是当年圆仁一行到如东有其历史必然性的重要原因。
日本把航海用的大船叫“舶”。但是,当时日本的造船工艺还比较落后,整体性不强,容易断裂,漏水。一遇风浪,常常一断为二,再加上每船平均载160人,还有大量土产品、赏赐品、生活用品,更加大了航行风险。
遣唐使船常遇风险,在多次入唐航海过程中,日本人摸索出了一些经验,通常以四艘船组成一个船队。同行船只夜间举火联系,以利互助。当年,第十三次遣唐使团第一次出发时的船队就由四艘船组成。船队经常被暴风吹散,有的漂回日本,有的漂到南洋,许多人被当地土著人所杀害,有的遇风暴而沉没于海底。日本学者估计,历史上派出的遣唐使船不下于四十八只艘,沉没海底者为十二艘以上。第十三次遣唐使团开始时共有651人,往返途中一共减少200余人,其中,大部分死于海难。所以,遣唐使的使命是一种艰辛备尝、危难重重的事情。需要以百倍的勇气与大海及种种险恶遭遇拼搏,并付出惨重的牺牲。这条大洋路是中日两国人民用生命和智慧开辟出来的友谊之路。
二 隆重的欢送 艰难的启航
第十三次遣唐使在日本遣唐使历史上是一次十分不同寻常的对外交流活动。
庞大的阵容
遣唐使团是一个集外交、文化、贸易为一体的综合性的政府对外交流活动。成员有官员、随员、留学生、学问僧、船员和负责保卫的射手等,其职务近三十种。
遣唐使的官员共分为四级,即大使、副使、判官、录事。大使的位阶一般为四位(即四品),副使往往是五位(品)。判官、录事通常各置四人,前者多为六位(品),后者多为七位(品)。有时还任命准判官和准录事。大使得持天皇所授节刀(有如中国的上方宝剑),可据视情节轻重判处判官以下成员犯有死罪以下罪行者。判官往往相当一船的领队。录事通常负责所在船舶事务而独当一面。
随员有史生(掌文书)、阴阳师、医师、画师、乐师、音声长、音声生、新罗译语和奄美译语以及仆从、杂使等。
船员包括知乘船事、造船都匠、卜部(掌确定船行方位及测风观象等)、主神(祈福禳灾,祈求神佑)、船师、舵师、挟抄(桨师或舵手)、玉生、锻生、铸生、细工生、射手(掌护卫)、水手长、水手等。这些人都经过官方认真挑选。第十三次遣唐使团的651人中,有将近一半是水手和射手。
留学生、学问僧多为优秀青年、人才尖子,有的在留学前已经崭露头角。学成回国后都有一定建树。
这次使团人员规模到651人,在日本遣唐使历史上是空前绝后的。
对使团领导成员的选拔标准是相当严格的。他们都是当时日本的第一流人才,通晓经史,擅长文墨,才干出众,汉学水平较高,熟悉唐朝情况,甚至相貌风采、举止言辞也都不同凡响,还有不少人出身皇族贵胄。遣唐使主要官员的任命往往带有世袭化倾向。如圆仁一行中的大使藤原常嗣之父曾为遣唐大使,判官菅原善主之父亲菅原清公为804 年入唐判官,藤原善主少有口才,能言善辩。
充分准备
日本仁明天皇承和元年(834年)“秋八月,以参议藤原常嗣为大使,弹正少弼小野篁为副使,判官四人,录事三人,任遣唐录事、准录事、知乘船事各一人”,为做好后勤方面的准备,又“以正五位下丹墀贞成为造舶使……朝原岛主为次官……笠仲守、伴成益为唐装束司……以三岛岛继为造舶都匠”。为了防止航行中海盗或遇风暴后漂到海岛上被土著人袭击,需要派上百名的士兵(称为射手)随船保卫,因此,日本天皇于次年“三月,令大宰府(负责日本海上边防和九州地方政务的机构)以绵甲一百领,胄一百口,裤四百腰,充使舶不虞之备”,“十二月,授常嗣正二位”,也就是说,这次派出的大使是二品官,为历次级别最高。同时还拨出专项资金,派人送往神社,为遣唐使团祈祷。
由于渡海西行风险重重,为激励士气,仁明天皇对给予使团成员很高的待遇。如对水手以上概免徭役;各级使臣每予晋级加官;另赐布诸物乃至金帛御物,而对留学生、学问僧所得赐物又稍高于判官,以为他们入唐后拜师求学之需。一般为絁(绵绸)40匹、绵100屯(1屯约3两多)、布80端(1端为5丈2 尺)。
第十二次遣唐使石川道益在明州亡故,838年日本天皇特地交给第十三次遣判官绵十屯,委托他到明州死者墓前宣读朝廷祭文,并追封为四品。这对于即将入唐的人无疑也是一种有益的暗示。
日本天皇还对船赐船号、位阶和锦冠。《续日本后记》载:赐第十三次遣唐第一号船号为“太平良”,叙从五位下,也就是说,大约相当于副省级。
隆重欢送
筹备工作花了二年时间,至承和3年(836年),准备出发。正月九日,天皇接见使臣,赐禄不等。4月24日,天皇赐饯,赠诗,群臣献诗,正副使臣又得御赐衣被砂金诸物。日本学者木宫泰彦在《日中文化交流史》一书中说得更具体:“仁明朝的遣唐大使藤原常嗣、副使小野篁等,也蒙赐宴和御制诗,并以赐宴饯行入唐为题,命五位以上的官员,各赋诗歌,并且赐给常嗣御衣一袭,白绢御被二条,砂金二百两;赐给小野篁御衣一袭,赤绢御被二条,砂金一百两。”此外,还赐给使臣们兼国、事力、度者等”,即让他们兼任国司(地方长官)不到任而拿薪,公家派出劳役为其耕作职田,本人不用去神社而可以得到修行的官方证书。他们中间不少人出发前面还得到提升位阶。
一波三折的启程
承和四年(837年)三月十一日,天皇又赐饯,并命五位以上赋诗,副使亦献诗。七月,一、二、四船三船入海,又遇逆风,先后漂回。承和五年(838年)3月27日,天皇下令“大宰府监以上,每国一人率国司、讲师择度民年25岁以上、精进持经、心行无变者9人及大臣、神社人员、佛子等多人安置于各国寺庙供养,使其在遣唐使往还之间专心行道。保佑平安;四月、五月,又先后命令五畿七道诸国讲诵海龙王经、大般若经,自使船出发至归朝不辍。”六月,因第一船损坏严重,修复不能如初,大使奏换副使所乘的第二船,天皇允奏,遂致副使小野篁忿恚,口出怨言,称病不肯上船,并作《西风谣》,讽劝政府收回成命,日本嵯峨上皇震怒,并发话“小野篁内含纶旨,出使外境,而称病故,不遂国命。准据律条,可处绞刑。宜降死一等,处死远流。仍配流隐歧国。”而“知乘船事伴有仁、请益生刀歧雄贞、历留学生佐伯安仁、天文留学生志斐永世,不遂王命,相共逃匿”,也被判减死配流。小野篁(802——852),其父曾任太守时,“篁常常骑马于山野,返京后亦好武事而不修学业,天皇听说后,深为惋惜,篁遂潜心向学,20岁及第后,开始文官生涯,速进至东宫学士、弹正少弼”。成为日本历史上著名的文学大家。流放途中,“篁作《谪行吟》70韵,时日人争相传诵”。
七月,开始第三次西渡,大使率第一(原第二)、四船于五日先发,判官藤原丰率第二(原第一)船后二十日始发。这次总算无事,而天皇担心遣唐使船再遭风波之变,忧心忡忡,又于六年三月再度下令五畿七道诸国及15大寺用心诵经求佑。
满载着500多人的由三舶组成的遣唐使的船队终于扬帆远航。
三 满载而归见天皇
第十三次遣唐使到达扬州后,大约有四五十人经唐朝朝廷批准,在中国官员的陪送下,由大使藤原常嗣率领去长安。其余的人留在扬州和海州。扬州留守的负责人是判官藤原贞敏,负责船舶修理和留守人员的管理事务。藤原贞敏后来成为日本的琵琶之祖。
唐文宗开成三年(838年)十二月,日本遣唐使大使藤原常嗣“入唐宫献见,进真珠绢”。因无副使,判官长岑高名以藤原常嗣最得力助手的身份得以上殿。接见后,唐文宗赏赐使臣许多物品。次年闰正月,日使又“与南诏、回鹘等国使者朝献”。
日本承和6年(839年)夏,使者将回国,唐帝特予敕书一道,让唐使带回日本。到扬州后,藤原常嗣因嫌使船破损不全,乃请在楚州的新罗船九只分载使团成员,沿新罗南岸回日。八月中旬,录事大神宗雄的第六船先到,大使藤原常嗣所率七船继至,录事山代氏益所率一船迟至十月始到博多。赴唐时由判官藤原丰所率之第二舶,因藤原丰不幸在唐病故,归日时由准判官良岑长松率领单独开出,此时下落不明,“天皇且喜且忧,敕令不断。9月16日,持节大使藤原常嗣入朝还上节刀。十七日,天皇御紫宸殿,右大臣兼行皇太子傅藤原三守进奏唐帝敕书,藤原常嗣奉召趋至天皇面前,得赐坐。殿中置酒,天皇令使具奏往来诸状,奖赏有加。”
《中日音乐交流史》亦载:“(九月)天皇御紫宸殿,右大臣……奏大唐敕书,独召大使藤原常嗣 ,升自东阶,天颜咫尺,敕曰,远涉危难之途,平安参来,喜赐大坐。常朝臣称唯,拜舞庭中。更召殿上置酒焉。于时使旨及路中艰难,一一以闻。”冬十月“天皇御紫宸殿,赐群臣酒。召……伴宿贺雄于床下,令围棋,并当时上手也。赌物新钱二十贯文,局所赌四贯,所约五局。亦令遣唐准判官正六位上藤原贞敏弹琵琶,群臣俱醉,赐禄有差。”
日本承和7年(840年)四月,第二舶知乘船事菅原等乘一小船抵达大隅。原来,第二舶去年离唐后,遇风漂至南海“贼地”,与“土贼”交战,菅原、良岑至是方归。在此之前的二月,流人小野篁等被召还。
第十三次遣唐使从任命到使团成员全部归来,历时6年半,赴唐三次渡海,归国时5拨靠岸,周折之多为遣唐使史上所罕有。其后50余年日本再无遣唐使之举。
对于这次入唐人员,日本天皇论功行赏,“(承和七年九月)定入唐回使判官以下水手以上三百九十一人之等第。九阶十二人,八阶三十九人,七阶五十九人,六阶百二十九人,五阶百三十四人,四阶二人,三阶一人,不加阶五人。”尽管这里将分项加起来只有381人,但是从最后出发时500余人,只有不到400人回来被论功行赏,可以知道,另外有100余人已经遇难,或病死,或失踪,再加上第一次出发时死亡120余人,一共损失200余人,其代价十分巨大而惨重。
这次出访虽然代价十分巨大,但成果斐然。如,在日本派出遣唐使的260多年中间,一共只赐予五位入唐高僧以“大师”称号,而到过如东的就有圆仁、圆载两位;被命名为“入唐八家”的入唐高僧,到过如东的就有圆仁、圆行和常晓三位。入唐高僧被唐朝皇帝赐予紫袈裟的只有二人,圆载是其中之一。在文化艺术领域,许多人回国后多有建树。除后文将要专门介绍的日本琵琶之祖藤原贞敏等人外。这里仅举数例:
《续日本后记》载:“梶成,右京人也。业练医术,最能处疗。承和元年,从聘唐使渡海,朝廷以梶成明达医经,令其请问疑义。”梶成回国后成为针灸博士,教育学生,是日本最早的针灸推广者。
日本学者木宫泰彦述及大使的随从栗田家继,在扬州龙兴寺临摹唐代著名的画家韩干等人作品时说:“由画师临摹带回的作品,对于日本绘画、图案、建筑等的发展一定会有了很大的影响”(日中文化交流史)。
春苑玉成是作为遣唐阴阳师请益的。在唐获得《难义》一卷,回国后,即用以教阴阳寮诸生。
(未完待续)
跨越千年的“遣唐使之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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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5-23 14:19:27| 分类: 如日东升
四 矢志不渝的圆仁
圆仁,日本桓武天皇延历十三年(公元794年,唐德宗贞元十年)农历三月二十九日出生于日本下野国都贺郡(枥木上、下都护郡),俗姓壬生氏。据《熊仓系图》记载,圆仁之父名首麻吕,曾任都贺郡三鸭驿长,并是郡中大慈寺的施主。圆仁之兄名秋主,有着从七位以下的官阶。圆仁幼年丧父,九岁起跟从其兄学“外典”及“经史”。由于他“口诵俗典,心幕佛乘”,随后便在原籍大慈寺经名僧广智为之落发。广智师傅道忠是东渡日本的中国天台宗第四代祖师鉴真的高足,广智又曾师从入唐求法高僧最澄受密教法,最澄在公元803年随遣唐使入唐,返日后,传入佛教天台宗。正因为这一渊源,圆仁在幼年时期,就间接地受到中日学术文化交流的熏陶了。圆仁在十五岁那年,登上位于京都的日本佛教圣地比睿山,投入最澄门下,成日本天台宗创始人最澄弟子,由于他苦学精进,脱颖而出。二十岁便经官试及格,取得了天台宗佛学研究的高级学位。最澄圆寂后,年方而立的圆仁继承先师遗志,设立大乘圆顿戒坛,担任教授师,布教传法,从而成为日本天台宗的第一高僧。
跨越千年的“遣唐使之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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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5-23 14:16:58| 分类: 如日东升
七 入唐艺术才俊 扶桑千古流芳
在遣唐使团中,通常配有乐队,成员称为音声长,是为在唐朝宫廷中朝贺、拜辞时演奏日本音乐的日本音乐名家。使团中还有不少成员具有艺术天赋、在日本国内已经崭露头角,称为音声生,是到中国学习音乐的留学生。
——“遣唐使与如东”新探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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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唐使与如东”新探 (四) □ 吴剑坤 (接上期) 十 又一批遣唐使团的抵达和离开 “在历史上,除了第十三次遣唐使到过如东外,还有没有其他批次的遣唐使团到过这一江海交汇的唐寥角嘴呢?”对于这一问题,不少人在苦苦地追索。阅读下面的一些资料后,你定会有惊喜的发现,当然,也许会给你留下无法摆脱的疑问。 日本木宫泰彦《日中文化交流史》一书载:第十一次遣唐使“持节副使小野石根出使时,于宝龟八年(777年)六月二十四日出海,七月三日到达扬州海陵县。回国时,第三舶曾一度被逆风吹回,第二次出发时,风向适宜,于宝龟九年(778年)十月十六日出发,同月二十三日到达肥田国松浦郡桔浦。”“回国启程地点:第一舶,苏州常熟县;第二舶,同上;第三舶,扬州海陵县;第四舶,楚州盐城县。”“经由南路到达唐土的地点和回国时启程的地点,虽有时有些不同,但是大致是一样的。这些地点都在苏州、扬州、明州、楚州等接近扬子江口的地区。”回国的出发时间为“第三舶,九月;第一、二、四舶,十一月”。 《日本续记》宝龟九年(778年)十月乙未条载,日本光仁朝遣唐使回国后,“第三舶副使小野滋野奏称”:到达扬州海陵县后,“臣等八十五人发州入京,…… 持节副使小野朝臣石根…… 等四十三人,正月十三日到长安城。”宝龟九年十一月乙卯条载,“第一舶判官大伴继人等奏称”:扬州府都督观察使兼长使陈少游“只许放六十五人入京,十月十六日发赴上都…… 减却人数,定二十人。正月十三日到长安。” 从史料中,我们可以获得这样的推断:日本光仁朝宝龟八年(777年)第十一次遣唐使在持节副使小野石根的率领下,于六月二十四日入海,七月三日到达扬州海陵县。次年回国时的启程地点为,第一、二舶,苏州常熟县;第三舶,扬州海陵县;第四舶,楚州盐城县。其中,第三舶是九月九日离开海陵县的。也就是说,公元777年日本第十一次遣唐使入唐第一站为海陵县。次年回国时,三号船在判官小野滋野的率领下于重阳节从海陵县入海。第三天遇逆风,船被吹上沙滩而损坏,经过修复,于一个月后的十月十六日再次出海,七天后的十月二十三日到达日本肥前。 人们不禁要问:第十一次遣唐使“究竟到过海陵县的何处?”“从海陵县的何处入海?”“三号船在何处修理?”史料上未见载。那么,如东有可能吗?回答是肯定的。 在唐开元二十一年(733年),分天下为15道,淮南道治于扬州。唐至德元年(756年),置淮南节度使,置广陵等13郡。次年,改广陵郡为扬州,下辖江都、江阳、六合、海陵、高邮、扬子、天长7个县。如东当年属于海陵县。圆仁的《行记》说:“午时到江口,未时到扬州海陵县白潮镇桑田乡东梁丰村(今如东曹埠)……留学僧等到守捉军中季赏宅停留。”“七月一日晓……泛艇从海边行,渐觅江口……其江稍浅,下水手等曳船而行……卖芦人……答曰‘此是大唐扬州海陵县淮南镇大江口’……亦更向淮南镇去。从江口北行十五里许,即到镇家,镇军等申云:‘更可还向于掘港庭’”。这里的“镇”、“守捉军”都是唐朝时的边防军事单位,通常“镇”设大使和副使各一人为负责人。掘港当时即在江口左近处。当第十一次遣唐使船队到达扬子江口的海陵县时,经过多日海上颠簸的遣唐使团必会登陆休整,而后或者溯横江而上,或从内河乘船去扬州。 当年,如东与今南通市区(时称胡逗洲)之间隔着一条横江。胡逗洲,在唐开元十年(722年)时设置盐官,属扬州海陵县,隶淮南道。不久,由于军事上的需要,狼山为浙江西道节度使管辖,狼山北的胡逗洲也就成为浙江西道常州地界了。《唐大和上东征传》记述了唐天宝七年(748年)鉴真和尚第五次东渡日本时过“常州界狼山”的事。再加上“唐乾符二年(875年),时设狼山镇,置镇遏使,归浙江西道节度使节制。”(《南通市志》)。由此可知,公元748——875年间,胡逗洲和狼山一带均属于常州地界,而不属于扬州海陵县界。而第十一次遣唐使是公元777年到达海陵县的。因此,第十一次遣唐使不可能到达横江以南常州界的胡逗洲、狼山一带,而只能到达位于横江北的海陵县,如东从掘港到双甸一带恰恰首当其冲,具有极大的可能性。 再说,十一次遣唐使回国时从海陵县出发的第三舶,在如东出发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了。王芸生在《古代中日关系之追溯》一文说:这批遣唐使离开长安,“六月,监使杨光耀送至维扬。秋九月,舣船各出扬子江口,候风两月……入海。”这第三舶在海陵县的“扬子江口,候风两月”后入海,不在如东又会在哪里呢?如果在如东以西的江北岸港口入海,那么,从行程上推算,修理船舶的地点很可能在掘港到如东北面的沿海一带。 另外,圆仁等一行来到皋东,绝非偶然,而是早有筹划的。他们这次从南路入唐,其海上航路和方向调度直指大江口一带,圆仁《行记》上的“侧帆指坤”一语,除了用帆方法外还点出了航向;再有,船上有人懂得识别江海水色,遣唐使船接近大陆,多次写水色:“海色浅绿”、“白、绿”“至白水,其色如黄泥,人众咸云,若是扬州大江口流水……”,船上新罗译语说“闻道掘港难过,今既逾白水,疑逾掘港欤?”这充分说明,在圆仁等一行之前,肯定有人到过掘港或者至少到过掘港附近的海域。因为日本第十二次遣唐使在公元804年于福州附近登陆,所以说不定圆仁船上的新罗译语对掘港海域的了解来自第十一次遣唐使船上的新罗译语。这也从侧面印证了第十一次遣唐使完全可能在掘港附近停留过,或者是登陆,或者是启程回国,或者是修理船舶,也许这三者都有可能。 十一 唐使泛海献身 公元770年,年届62岁的日本光仁天皇即位,取年号为宝龟,他于781年去世。他在位的11 年里,曾经两次派出遣唐使团。如前所述,其中于宝龟八年(唐代宗大历十二年,公元777年)派出的第十一次遣唐使很可能到过如东,更有可能从如东启程回国,这要早于圆仁一行50多年。 从《日中文化交流史》所载:“光仁天皇宝龟六年(775年)六月,最初任命正四位下佐伯今毛人为大使、正五位上大伴益立、从五位下藤原鹰取为副使。但到次年十二月,罢免益立等,改任从五位小野石根、从五位下大神末足为副使。到了宝龟八年(777年)四月将出发时,大使今毛人称病不动,朝廷因以石根为持节副使,行大使事。”“宝龟七年(776年)闰八月,庚寅,先是遣唐使船到肥田国松浦郡合蚕田浦,积月余日,不得信风,既入秋季,弥违水候,乃引还于博多大津,奏上曰:‘今既入于秋季,逆风日扇,臣等望待来年夏月,庶得渡海。’是日敕:‘后年发期,一并来奏。’”和王芸生《古代中日关系之追溯》一文所载:“帝御殿,授节刀,命之曰:‘卿等奉使,言语必和,礼患必笃,毋生嫌隙,毋为诡激。判官以下,违者便宜从事!’乃各赉御服。船发至肥前松浦郡,阻风不能前,还博多,请待来岁。寻罢益立,以中左辨小野石根、备中守大神末足代之。八年春,令使者拜神祗于春日山下,行至摄津,今毛人以病引还,令副使持节服紫,假行大使事。燕赏有差。”中,我们可以知道这批遣唐使团因大使佐伯今毛人害怕海上出事而“称病不动”,最后在代行遣唐使大使职责的副使石根的率领下,于宝龟八年(777年)出发,抵达海陵(如东),后到扬州,准备去长安,然而“海陵观察使陈少游言:寇乱以后,馆驿凋散,得中书门下牒,限二十员进京,石根请加二十三人,许之。”这样,其中有43人被批准从扬州出发到长安。“九年(778年),朝见代宗皇帝于宣政殿,时上元日也。逾月,复见于迩英殿”。
四月,在他们准备离开长安回国之际,唐代宗“遣中使赵宝英为押送使”陪同他们回日本,赵宝英时任内侍省掖庭令,是一位宦官。而日本遣唐使持节副使石根考虑到海上航行风险很大,因此向唐代宗婉辞曰:“海路渺茫,风汛无常,万一颠踬,惧损盛意。”但是,唐代宗告诉他已经命人在扬州为赴日使团打造船舶,“诏仍护行”。六月,唐朝赴日使团一行39人在大使赵宝英、判官孙兴进等的率领下与日本遣唐使一行由监使杨光耀陪送至维扬。然而,他们到扬州时发现赵宝英乘的船还没有造好,经过朝廷批准,唐朝的使者便搭上日本遣唐使船。 于是,“秋九月,舣船各出扬子江,候风两月”。 赵宝英坐第一舶,船上还坐着副使小野石根、 判官大伴继人等一百六十多人。于十一月五日从常熟出发,驶进大海,八日,在海上突然遇到强烈风暴。武安隆在《遣唐使》一书中说:“第十一次遣唐使第一船,归途中,副使小野石根等三十八名日本人和唐使赵宝英等二十五名中国人,都被卷入海底。此后,该船被倒下的桅樯打成两半,判官大伴继人和终老唐土的藤原清河的女儿喜娘等四十一人在船尾,另五十六人在船头……”。 从航线和航程推算,唐使赵宝英等中日使节遇难处当在如东以东海域。 唐使赵宝英等25名中国人和38名日本人为了增进两国人民的友谊和加强文化交流,献出了他们宝贵的生命。在古代中外交通史上,赵宝英是第一位见于记载奉皇帝之命出使远国的宦官,可以说是郑和的先驱。同时,赵宝英也是唐代历史上唯一以身殉职的遣日高级使臣。 后来,中国使团的其他成员在日本受到十分热烈而隆重的欢迎,日本天皇并且下令为他们返唐专门打造新船。同时任命从五位下布势清直为送唐客使。据《续日本后记》载:在为唐朝副使孙兴进等饯行之际,日本天皇特别“赙赠宝英絁八十匹、绵二百屯,以慰藉死者”。 赵宝英,这位为国捐躯的唐朝赴日使者和曾经到过海陵(如东)的日本遣唐副使小野石根的名字永远镌刻在中日友好交流的史册上。(未完待续) |
跨越千年的“遣唐使之旅” (四)
时间:2010-08-17 来源:如东快报 作者:吴剑坤 点击: 171 次
十 又一批遣唐使团的抵达和离开
http://www.cnjpetr.org/html/zhongriwanglaimingrenlu/qiantangshi/2010/0817/24120.html
“在历史上,除了第十三次遣唐使到过如东外,还有没有其他批次的遣唐使团到过这一江海交汇的唐寥角嘴呢?”对于这一问题,不少人在苦苦地追索。阅读下面的一些资料后,你定会有惊喜的发现,当然,也许会给你留下无法摆脱的疑问。
日本木宫泰彦《日中文化交流史》一书载:第十一次遣唐使“持节副使小野石根出使时,于宝龟八年(777年)六月二十四日出海,七月三日到达扬州海陵县。回国时,第三舶曾一度被逆风吹回,第二次出发时,风向适宜,于宝龟九年(778年)十月十六日出发,同月二十三日到达肥田国松浦郡桔浦。”“回国启程地点:第一舶,苏州常熟县;第二舶,同上;第三舶,扬州海陵县;第四舶,楚州盐城县。”“经由南路到达唐土的地点和回国时启程的地点,虽有时有些不同,但是大致是一样的。这些地点都在苏州、扬州、明州、楚州等接近扬子江口的地区。”回国的出发时间为“第三舶,九月;第一、二、四舶,十一月”。
《日本续记》宝龟九年(778年)十月乙未条载,日本光仁朝遣唐使回国后,“第三舶副使小野滋野奏称”:到达扬州海陵县后,“臣等八十五人发州入京,…… 持节副使小野朝臣石根…… 等四十三人,正月十三日到长安城。”宝龟九年十一月乙卯条载,“第一舶判官大伴继人等奏称”:扬州府都督观察使兼长使陈少游“只许放六十五人入京,十月十六日发赴上都…… 减却人数,定二十人。正月十三日到长安。”
从史料中,我们可以获得这样的推断:日本光仁朝宝龟八年(777年)第十一次遣唐使在持节副使小野石根的率领下,于六月二十四日入海,七月三日到达扬州海陵县。次年回国时的启程地点为,第一、二舶,苏州常熟县;第三舶,扬州海陵县;第四舶,楚州盐城县。其中,第三舶是九月九日离开海陵县的。也就是说,公元777年日本第十一次遣唐使入唐第一站为海陵县。次年回国时,三号船在判官小野滋野的率领下于重阳节从海陵县入海。第三天遇逆风,船被吹上沙滩而损坏,经过修复,于一个月后的十月十六日再次出海,七天后的十月二十三日到达日本肥前。
人们不禁要问:第十一次遣唐使“究竟到过海陵县的何处?”“从海陵县的何处入海?”“三号船在何处修理?”史料上未见载。那么,如东有可能吗?回答是肯定的。
在唐开元二十一年(733年),分天下为15道,淮南道治于扬州。唐至德元年(756年),置淮南节度使,置广陵等13郡。次年,改广陵郡为扬州,下辖江都、江阳、六合、海陵、高邮、扬子、天长7个县。如东当年属于海陵县。圆仁的《行记》说:“午时到江口,未时到扬州海陵县白潮镇桑田乡东梁丰村(今如东曹埠)……留学僧等到守捉军中季赏宅停留。”“七月一日晓……泛艇从海边行,渐觅江口……其江稍浅,下水手等曳船而行……卖芦人……答曰‘此是大唐扬州海陵县淮南镇大江口’……亦更向淮南镇去。从江口北行十五里许,即到镇家,镇军等申云:‘更可还向于掘港庭’”。这里的“镇”、“守捉军”都是唐朝时的边防军事单位,通常“镇”设大使和副使各一人为负责人。掘港当时即在江口左近处。当第十一次遣唐使船队到达扬子江口的海陵县时,经过多日海上颠簸的遣唐使团必会登陆休整,而后或者溯横江而上,或从内河乘船去扬州。
当年,如东与今南通市区(时称胡逗洲)之间隔着一条横江。胡逗洲,在唐开元十年(722年)时设置盐官,属扬州海陵县,隶淮南道。不久,由于军事上的需要,狼山为浙江西道节度使管辖,狼山北的胡逗洲也就成为浙江西道常州地界了。《唐大和上东征传》记述了唐天宝七年(748年)鉴真和尚第五次东渡日本时过“常州界狼山”的事。再加上“唐乾符二年(875年),时设狼山镇,置镇遏使,归浙江西道节度使节制。”(《南通市志》)。由此可知,公元748——875年间,胡逗洲和狼山一带均属于常州地界,而不属于扬州海陵县界。而第十一次遣唐使是公元777年到达海陵县的。因此,第十一次遣唐使不可能到达横江以南常州界的胡逗洲、狼山一带,而只能到达位于横江北的海陵县,如东从掘港到双甸一带恰恰首当其冲,具有极大的可能性。
再说,十一次遣唐使回国时从海陵县出发的第三舶,在如东出发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了。王芸生在《古代中日关系之追溯》一文说:这批遣唐使离开长安,“六月,监使杨光耀送至维扬。秋九月,舣船各出扬子江口,候风两月……入海。”这第三舶在海陵县的“扬子江口,候风两月”后入海,不在如东又会在哪里呢?如果在如东以西的江北岸港口入海,那么,从行程上推算,修理船舶的地点很可能在掘港到如东北面的沿海一带。
另外,圆仁等一行来到皋东,绝非偶然,而是早有筹划的。他们这次从南路入唐,其海上航路和方向调度直指大江口一带,圆仁《行记》上的“侧帆指坤”一语,除了用帆方法外还点出了航向;再有,船上有人懂得识别江海水色,遣唐使船接近大陆,多次写水色:“海色浅绿”、“白、绿”“至白水,其色如黄泥,人众咸云,若是扬州大江口流水……”,船上新罗译语说“闻道掘港难过,今既逾白水,疑逾掘港欤?”这充分说明,在圆仁等一行之前,肯定有人到过掘港或者至少到过掘港附近的海域。因为日本第十二次遣唐使在公元804年于福州附近登陆,所以说不定圆仁船上的新罗译语对掘港海域的了解来自第十一次遣唐使船上的新罗译语。这也从侧面印证了第十一次遣唐使完全可能在掘港附近停留过,或者是登陆,或者是启程回国,或者是修理船舶,也许这三者都有可能。
十一 唐使泛海献身
公元770年,年届62岁的日本光仁天皇即位,取年号为宝龟,他于781年去世。他在位的11 年里,曾经两次派出遣唐使团。如前所述,其中于宝龟八年(唐代宗大历十二年,公元777年)派出的第十一次遣唐使很可能到过如东,更有可能从如东启程回国,这要早于圆仁一行50多年。
从《日中文化交流史》所载:“光仁天皇宝龟六年(775年)六月,最初任命正四位下佐伯今毛人为大使、正五位上大伴益立、从五位下藤原鹰取为副使。但到次年十二月,罢免益立等,改任从五位小野石根、从五位下大神末足为副使。到了宝龟八年(777年)四月将出发时,大使今毛人称病不动,朝廷因以石根为持节副使,行大使事。”“宝龟七年(776年)闰八月,庚寅,先是遣唐使船到肥田国松浦郡合蚕田浦,积月余日,不得信风,既入秋季,弥违水候,乃引还于博多大津,奏上曰:‘今既入于秋季,逆风日扇,臣等望待来年夏月,庶得渡海。’是日敕:‘后年发期,一并来奏。’”和王芸生《古代中日关系之追溯》一文所载:“帝御殿,授节刀,命之曰:‘卿等奉使,言语必和,礼患必笃,毋生嫌隙,毋为诡激。判官以下,违者便宜从事!’乃各赉御服。船发至肥前松浦郡,阻风不能前,还博多,请待来岁。寻罢益立,以中左辨小野石根、备中守大神末足代之。八年春,令使者拜神祗于春日山下,行至摄津,今毛人以病引还,令副使持节服紫,假行大使事。燕赏有差。”中,我们可以知道这批遣唐使团因大使佐伯今毛人害怕海上出事而“称病不动”,最后在代行遣唐使大使职责的副使石根的率领下,于宝龟八年(777年)出发,抵达海陵(如东),后到扬州,准备去长安,然而“海陵观察使陈少游言:寇乱以后,馆驿凋散,得中书门下牒,限二十员进京,石根请加二十三人,许之。”这样,其中有43人被批准从扬州出发到长安。“九年(778年),朝见代宗皇帝于宣政殿,时上元日也。逾月,复见于迩英殿”。
四月,在他们准备离开长安回国之际,唐代宗“遣中使赵宝英为押送使”陪同他们回日本,赵宝英时任内侍省掖庭令,是一位宦官。而日本遣唐使持节副使石根考虑到海上航行风险很大,因此向唐代宗婉辞曰:“海路渺茫,风汛无常,万一颠踬,惧损盛意。”但是,唐代宗告诉他已经命人在扬州为赴日使团打造船舶,“诏仍护行”。六月,唐朝赴日使团一行39人在大使赵宝英、判官孙兴进等的率领下与日本遣唐使一行由监使杨光耀陪送至维扬。然而,他们到扬州时发现赵宝英乘的船还没有造好,经过朝廷批准,唐朝的使者便搭上日本遣唐使船。
于是,“秋九月,舣船各出扬子江,候风两月”。 赵宝英坐第一舶,船上还坐着副使小野石根、 判官大伴继人等一百六十多人。于十一月五日从常熟出发,驶进大海,八日,在海上突然遇到强烈风暴。武安隆在《遣唐使》一书中说:“第十一次遣唐使第一船,归途中,副使小野石根等三十八名日本人和唐使赵宝英等二十五名中国人,都被卷入海底。此后,该船被倒下的桅樯打成两半,判官大伴继人和终老唐土的藤原清河的女儿喜娘等四十一人在船尾,另五十六人在船头……”。
从航线和航程推算,唐使赵宝英等中日使节遇难处当在如东以东海域。
唐使赵宝英等25名中国人和38名日本人为了增进两国人民的友谊和加强文化交流,献出了他们宝贵的生命。在古代中外交通史上,赵宝英是第一位见于记载奉皇帝之命出使远国的宦官,可以说是郑和的先驱。同时,赵宝英也是唐代历史上唯一以身殉职的遣日高级使臣。
后来,中国使团的其他成员在日本受到十分热烈而隆重的欢迎,日本天皇并且下令为他们返唐专门打造新船。同时任命从五位下布势清直为送唐客使。据《续日本后记》载:在为唐朝副使孙兴进等饯行之际,日本天皇特别“赙赠宝英絁八十匹、绵二百屯,以慰藉死者”。
赵宝英,这位为国捐躯的唐朝赴日使者和曾经到过海陵(如东)的日本遣唐副使小野石根的名字永远镌刻在中日友好交流的史册上。
来源:如东快报2010年04月16日
跨越千年的《遣唐使之旅》(五)
十二 喜娘冒险遂愿回父国
来源:如东快报2010年04年23日
http://www.cnjpetr.org/html/zhongriwanglaimingrenlu/qiantangshi/2010/0817/24124.html
曾经到过海陵(如东?)的日本第十一次遣唐使在回国时带回了冒险遂愿回父国的混血姑娘——喜娘。
还是在日本宝龟六年(776年)六月时,光仁天皇最初任命从五位下藤原鹰取为第十一次遣唐使副使。藤原鹰取满希望入唐后能够见到二十多年前作为入唐大使的伯父藤原清河。但到宝龟七年(777年)出发时,他因故没能成行,却在次年奉天皇之命,迎接归来的遣唐使和唐朝使团,而且使他又惊又喜的是:见到为了实现其伯父遗愿冒险渡海回来的堂妹——喜娘。
原来,二十多年前的752年,藤原清河奉日本天皇之命率领第十次遣唐使团入唐。唐玄宗李隆基对他十分赏识,优礼有加,特地让宫廷画家为他画了肖像,收入库藏。还让他参观了府库和三教殿。天宝十二年(753年)他荣幸地受邀参加了朝贺仪式。763年10月,藤原清河圆满完成访唐使命,准备回国,行前,玄宗又制御诗相赐:“日下非殊俗,天中嘉会朝。念余怀义远,矜尔畏途遥。涨海宽秋月,归帆驶夕飙。因惊彼君子,王化远昭昭。”藤原清河告别唐玄宗后,与朝(晁)衡(即阿部仲麻吕)及使团其他人员离开长安后,到扬州延光寺拜访了高僧鉴真。鉴真在十年中,五次渡海赴日,五次失败,而且双目已经失明。藤原清河对鉴真十分敬仰,诚恳邀请鉴真一同去日本传法,并且做了周密安排。经过一番周折后,他们终于于十一月中自苏州顺江而下。鉴真乘副使的第二船入海后,历尽风险,到达日本,藤原清河在帮助鉴真到日本过程中发挥很大的作用,为古代中日文化交流写下了不朽的篇章。可是,他本人与朝衡乘的第一船出海后,不幸遇到海上风暴,漂到安南(越南),人们都以为该船已失事,朝衡的好友著名诗人李白写了《哭卿晁衡》来哀悼他。在安南,藤原清河遭到当地人的袭击,同船180多人,大多遇难,仅藤原和朝衡等十余人幸免,于次年六月辗转回到长安。唐玄宗对藤原清河生还很高兴,任命他为秘书监。他久居长安十数年,并且和一位中国女子结婚,生一女儿,取名喜娘。公元770年,73岁的藤原清河去世。
藤原清河生前,虽然身在唐土,但心系祖国,频频请人带信给天皇,表示希望回国的愿望。日本朝廷对他也念念不忘,屡次加官进位,公元760年遥授文部郎,公元763年遥授文部卿兼常陆守,公元764年进从三位,由“遣唐大使”被改任为“在唐大使”。 公元777年,时值唐代宗大历十二年,日本第十一次遣唐使船抵达海陵(如东?)后,经过扬州到达长安,持节副使小野石根准备接藤原清河回国,然而藤原清河已经去世,小野石根把日本天皇的诏书交给喜娘的母亲。据《日本续记》载,天皇敕藤原清河书曰:“汝奉使绝域,久经新序,忠诚远著,消息有闻。故今回聘使,便命迎之。仍赐絁一百匹、细布一百端、砂金大一百两。宜能努力,共使归朝。相见非赊,指不多及。”此时,年已十三的喜娘不忘父亲的遗愿,她想回到父亲的祖国去看一看。她向小野石根说出了自己决心不惜一切,东渡赴父国的想法,唐代宗得知后,很为赞赏,命令聘唐使赵宝兴等护送遣唐使返日,照顾喜娘的安全,带着礼品启程。
到了扬州后,准备坐日本遣唐使的船出发时,赵宝兴和小野石根把喜娘安排和他们一起坐上第一舶。可是,没有料到,入海不久,“遭飓船坏,舳舻断为二。石根、宝英等六十三人皆溺。”判官大伴继人爬到船尾部,“十一日五更,帆樯倒于船底,断为两段,舳(船尾)轳(船头)各去,未知所到……四十余人累居方丈之舳……。脱却衣服,裸身悬坐,米水不入口已经六日”十三日,船尾终于漂到日本天草郡西仲岛,喜娘与大伴继人等41人九死一生,爬到岸上,“不任欢幸之至”(《续日本记》)。同船的包括唐朝使者在内的另外56人也于11月13日漂到日本。
唐朝判官孙兴进与日本“判官小野滋野的第三舶先在海陵县(如东?),九月九日遇正南风而出发,三日后,风向逆转,搁浅沙上,破损严重,经过修理后,于十月十六日再度(从如东?)出发,二十三日到达日本”。
由于唐朝大使赵宝兴海上遇难,由判官孙兴进代行其职。因遣唐持节副使小野石根也同时遇难,于是判官小野滋野于“十月,至肥前橘浦,归报情事,且请接待送使之仪,乃遣左少辨藤原鹰取等迎劳之,命安艺预再造送客船二舶。十年,末足等还自唐。夏四月,唐使孙兴进、秦衍期入日都,遣将军发六位以下子弟八百充骑兵,虾夷二十人充仪卫,迎之城门外。入见日皇,致国书信物。日皇先问天子安,及途次供奉如礼否?慰劳甚至,设飨于朝堂,赠绵三千纯。右大臣大中臣清麻吕又延请私第”(《六十年来中国与日本·古代关系之追溯》)。这个负责迎宾的藤原鹰取便是喜娘的堂兄。
《古代中日关系史》对喜娘回国后的情况有如下的记载:“混血少女喜娘,继父之志,束装东渡,历尽风涛之险,终于如愿以偿;入京之日,满城沸腾,藤原氏一族激动不已,观者无不钦佩感叹……喜娘的壮举,创造了古代中日关系史上的一大奇迹,他是古代中日关系史上见于记载的少数几位踏波渡海的女性之一”。后来,喜娘随唐朝使者一起平安地回到中国。
不久,在779年日本天皇追赠藤原清河从二位,以褒其“衔命先朝,修聘唐国”之劳。此前,藤原清河家人舍家为寺,号齐恩寺。到了836年,又赠从一品。
正因为第十一次遣唐使入唐第一站到达海陵(如东?),才使我们对喜娘的故事平添了一分兴趣。
十三 送别赠诗寄深情
在日本派遣入唐使团的过程中,中日文人、僧侣等,通过切磋学术、钻研佛法、诗词赠答等形式,有力地促进了两国的文化交流,增进了两国人民的友谊。第十三次遣唐使团中的许多成员当年就与我国一些著名诗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在他们即将归国时,唐朝诗人们纷纷赋诗相赠,以表恋恋不舍之情。今天,我们还能找到其中的多首唐诗。
唐朝著名诗人皮日休、陆龟蒙、颜萱因志趣相同,结为好友。皮日休(843—883),字逸少,后改为袭美。唐咸通八年进士,曾任著作郎、太常博士。陆龟蒙(?——约公元881),姑苏人。字鲁望,“举进士落第,曾为苏郡从事”。一度做过湖州、苏州刺使的幕僚。后隐居松江甫里(今苏州甪直),今甪直仍留有陆龟蒙祠。陆龟蒙与皮日休为诗文交,其诗文与皮日休齐名,并称“皮陆”。颜萱,字弘至,江南进士。与皮日休、陆龟蒙亦为诗文交。这三位诗人都与曾经到过掘港的日本“传灯大师”圆载有深交。
胡昌新在《上海水史话》一书的《吴淞江唐诗纪行》一文中讲述了一件事。唐僖宗乾符四年(877年),圆载携带了大批佛教经典和佛教文物,来到吴淞江的青龙镇(今上海青浦县白鹤乡)的隆福寺。青龙镇是吴郡对外的港口,圆载准备乘唐朝商人李延孝的船泛海归国。刚就任苏州刺史参事不久的皮日休奉刺史崔璞之命,为日本僧人去送行。皮日休领命后,找到隐居在家的陆龟蒙,专程赶到青龙镇,为圆载送行。
在饯行时,皮日休以《送圆载上人归日本》为题赋诗一首:
讲殿谈余著赐衣,椰帆却返旧禅扉。
贝多纸上经文动,如意瓶中佛爪飞。
飓母影边持戒宿,波神宫里受斋归。
家山到日将何人,白象新秋十二围。
诗中前四句恭贺圆载深得佛法精义,后四句则是对旅途祝福。即使遭遇飓母恶浪,凭上人的佛行,“飓母”(台风风神)会招待住宿,“波神”会设宴吃斋,必能逢凶化吉,平安回到日本国,颇有传奇色彩。诗的最后以象征佛法无边的白象来比喻圆载在唐学习所取得的重大成就。在临别之际,皮日休感到意犹未尽,又以《重送圆载上人归日本国》为题,吟下了:
云涛万里最东头,射马台深玉署秋。
无限属城为裸国,几多分界是亶州。
取经海底是龙藏,诵咒空中散蜃楼。
不奈此时贫并病,乘桴直欲伴师游。
在这第二首诗里,皮日休表示若我不是像现在这样又穷又有病的话,真想像当年孔子说的那样乘上筏子和你一起渡海到你家乡去。
看到好友袭美(皮日休之字)连赋两首送别诗,陆龟蒙按捺不住,步皮诗之韵,遂以《和袭美重送圆载上人归日本国》为题写下了:
只应遥拜望斜晖。老思东极尽岩扉,
欲待秋风泛舶归。晓梵阳鸟当石磬,
夜禅阴火照田衣。见翻经轮多盈箧,
亲植杉松大几围。遥想到时思魏阙,
以这首和诗赞扬圆载刻苦钻研佛经和翻译经书的劳苦。
当获悉圆载师徒们将带着许多典籍上船,于是陆龟蒙又以《闻圆载上人挟儒书洎释典归日本国更工一绝以送》赋诗一首:
九流三藏一时倾,万轴光凌渤澥声。
从此遗编东去后,却应荒外有诸生。
由这首诗的标题可以看出,日本入唐僧人回国时,不仅带回许多佛典,而且带回许多儒家书籍。陆龟蒙在这首诗中赞扬圆载佛学高深受到皇上的赏识,此次归国带回很多佛家典籍应该是最好的礼物。
在《全唐诗》中收有颜萱的三首诗,其中有一首为圆载而作的《送圆载上人》:
师来一世恣经行,却泛沧波问去程。
心静已能防渴鹿,毂喧时为骇长鲸。
禅林几结金桃重,梵寺重修铁瓦轻。
料得海乡无别利,只应先见日华生。
根据《唐音癸签》一书所载:唐代文人踊跃于幕府供职,“吴郡(刺史)崔璞幕府中,以皮日休为从事,有吴中文士陆龟蒙、颜萱”、“ 崔璞领吴郡,皮日休为从事,有吴士陆龟蒙、颜萱,共撰《松陵集》。”由此可见,颜萱这首诗也应是在青龙镇与圆载临别时所作。
在《全唐诗》中收录栖白的十六首诗。栖白为僧人,唐宣宗时曾居养福寺,为内供奉,唐皇曾赐紫袈裟。有“诗僧”之称。与圆仁交往甚多。在圆仁即将回国之际,栖白赋五言诗一首:
家山临晚白,海路信归桡。
树灭浑无岸,风声只有潮。
岁穷程未尽,天末国仍遥。
已入闽王梦,香花境外邀。
诗中表现诗人对好友圆仁归途遥远、一路奔波的担忧。脉脉深情隐现于字里行间。这首诗以《送圆仁三藏归本国》为题收录于《全唐诗》之中。奇怪的是,在圆仁的《行记》中,对此却未见片言只语。
来源:如东快报2010年04年23日
跨越千年的“遣唐使之旅”(六)
2010-05-23 14:01:36| 分类: 如日东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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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行记》的研究及其影响